22岁生日经历的一次住院

谁能想到在我22岁的第一天

我开始了人生第一次住院经历

因为之前也没有过陪护的经验

所以一切都有点陌生

但我也没有想到这七天的住院时间让我认识很多

当晚我的核酸报告没有出来

所以和妈妈两个人住在观察病房

我现在才知道几乎每一个来住院的病人都是要做手术的

包括我的出院小结上也写着

“建议手术治疗但患者拒绝手术”

凌晨我还挂着水

好像是刚刚从上一个手术结束后出来的医生助手

和我们说今晚就可以做手术

以及一些不立刻做手术的风险告知

我们都手足无措地被吓到了

最终考虑了各种因素我还是选择了保守治疗

至少当天晚上不做手术

阑尾炎的手术是很小的手术

对于医生来说很简单

但即使是微创在肚子上留下三个小疤痕

对于没有做过手术的我来说还是很恐怖的

一、

第二天我就转去了正式病房2号床

和我相反的是4号床

一个阿姨她自己提着东西捂着肚子来了

可以说她从换上病号服到被推去手术室不到30分钟

并且由于她家里人的核酸报告还没有出来

到她做完手术都还是一个人

由于麻醉的原因

病人术后两个小时内不能睡觉

所以护士打给了阿姨的儿子让他儿子不停讲话

阿姨从术后到出院接的每一个电话都在说自己没事

包括出院都在叫儿子不要来接

晚上阿姨的丈夫来了

他们安静友好阿姨每次望向我都带着笑容

阿姨是最早出院的

看着夫妻二人带着些许行李说着打车回家的背影

我想阿姨的丈夫、儿子、孙女不会知道她刚做完手术要自己挪着上床

也不会知道护士问她号码她微微颤颤地报数字吧

听到的应该都是“我没事的”

我们啊都对一直看起来“很好”的家人们多关心点吧

他们只是将这些其实不需要自己一个人承受的东西承受习惯了

二、

3号床的阿姨很热情

她后来术前转去单人病房之后

我甚至觉得我们这里冷清了些

她和我们讲她开巴士、讲女儿、讲家里的小狗、

给我吃话梅、叫我去坐沙发、带其他病友来聊天

有一晚1号床的老奶奶挂了一夜水

由于静脉太细不停地叫护士来看

那一夜也是我肚子最疼的一次

在凌晨叫来了值班医生

所以她也被吵醒了

我看到她坐在我床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我

到了第二天早上、第三天早上

还有她做完手术清醒之后我去看她

她都在问我前一个晚上肚子没事吧

我以为她的手术也会像4号床的阿姨一样

直到我看到她的监护仪、呼吸机和身上大大小小的插管和袋子

看着一个开玩笑说她女儿把“抽了十管血”听成了“五十管”、

也不用挂水、时不时散步的活力阿姨变成这样躺在那里

我意识到疾病可怕的力量

也是后来听妈妈说我才知道

阿姨年轻的时候就没了丈夫是自己抚养的女儿

也不仅仅是开巴士，年轻的时候还抗煤气罐为了赚钱

可是阿姨的脸上、包括和我们聊天时候的所有内容

包括她开着玩笑腔说自己还没动手术就已经八千块了的时候

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她的不容易

并且这已经不是阿姨的第一次手术了

希望是最后一次吧

不管是谁、是哪个家庭

因为疾病住院，都是苦难

对于个人来说我即使只是阑尾炎没有手术

只是挂水手背手臂都有针眼两只手都挂肿了

对于陪我的妈妈因为疫情不好进出一直陪着我

也睡不好

出院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领着他的父亲也出来

保安说出来了再进去就要再做核酸了

医院治不了了

我忘不掉他爸爸脸上的表情

所以珍惜自己的健康吧是来之不易的幸福

三、

3床的阿姨搬走后

来了位肠梗阻的病人

她的家属就是丈夫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

护士询问他职业

他说“打工工人”

他风尘仆仆地来、甚至衣服还有破洞

讲我听不懂的话很响也听起来很凶

隔壁床的老奶奶吊瓶里水挂完了

摁铃叫护士也没有来

他嘟囔着我听不懂的话

急急忙忙地就出去帮老奶奶叫护士

声音还是又响我也听不懂就像是要找护士吵架

可是我明白这只是他朴素的善意外“鲁莽”的包裹

他火速地向我证明了

我的第一印象是多么愚蠢的偏见

晚上借陪护床的人从走廊来了

妈妈和4号床的叔叔都一齐起身

他听不懂方言困惑地正好看向了我

我对着他说“借床”

他反应过来也即可起身

说来这份感觉大家可能感受不到

那一刻我感觉这位“工人大叔”有点可爱

他和我们说昨晚他在急诊已经陪了妻子挂一夜水

今晚如果他睡着了就会打呼我们就会睡不好

那一晚他的妻子疼的叫了好久

他也没有打呼

第二天他的妻子做完手术也是我出院的那天

他陪着妻子讲话讲了好多我听不懂但似乎笨拙的话

他给他妻子买了很贵的那个白蛋白

妈妈笑着和他说这个瓶子带回去灌水浇花

他也笑点点头

妈妈和隔壁奶奶在说我们带的拖鞋是外婆自己做的时候

他说自己的妻子也会做得可漂亮了

他问我是不是要出院了

可能因为听不太懂的缘故又回来听了下我说是的

这个朴实无华的“打工大叔”确实挺可爱的

很早之前看《人间世》好像每一集都会让我泪流满面

这一次自己经历认识到住院的几个病人和家庭

有很多的认识和感触

走的时候说了“再见”

他们笑着说“不要再见了”

是啊不要再见了至少不是以这种方式

祝愿平安

所以

求求你了珍惜自己的健康吧

求求你了对对你好的人也好一点吧

在一切都有机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