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出院的那天走得比较晚,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我发现我被跟踪,是在下了地铁以后。
更不巧的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最近路灯坏了。
天很冷,漆黑的街道四下无人,无论我走得再快,那阵脚步始终就不远不近地跟在我身后。
我害怕得有点发抖,却又不敢回头看。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前方的小巷,心一横,走了进去。
这条小巷很绕,但是我很熟,在这里面应该能甩掉他。
我走进小巷后,跟踪我的那个人似乎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又跟了进来。
忽然,后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他的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趁他找东西,在前面的分岔路口,我闪身躲到墙后。
这个很高的黑影站在岔路口迟疑了几秒,然后朝左走去。
2
我迅速转身往回跑,就在刚才他掉落东西的地方,我看见一点金属的反光。
回到家锁上门,我靠着门坐在地上大声喘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的心跳得飞快,同时从口袋里掏出刚刚捡到的东西——是一支钢笔。
冰冷的钢笔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而且面上好像还有镀银,看起来做工极其精良。
忽然,我发现钢笔上刻了一个名字,我拿到面前仔细一看。
“周辞沉。”
第一秒,我觉得好熟悉,第二秒,我反应过来,就是给我做手术的那个周医生。
3、
“手术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不能吃炸鸡、喝冰奶茶,很不舒服。”
周辞沉握着笔的手一顿,然后抬头,看我。
他冰冷的眼神穿过无框眼镜的镜片,与我相撞。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
空气凝固了三秒,然后他朝我微微点头。
“你可以走了。”
他的声音清澈冰冷,像初春三月融化的冰雪。
我坐在原地没动。
“我有两个问题想问周医生。”
“你问。”
“阑尾炎手术这种小事,竟然要麻烦周医生?”
我特地上网查了周辞沉的资料。
他是名校海归医学博士,理论和实操技术都是顶尖的,多数时候接手的都是一些难度极高、风险极强,普通医生做不了的手术。
噶阑尾这种手术压根儿和他就没有关系,可今天他甚至还出现在这里,为这样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手术复诊。
周辞沉穿着白大褂,胸前口袋里别着一支黑色签字笔,面色如常。
他薄唇微启,淡淡地回答我:“医院忙,我也做一点别的事。”
我点点头:“好吧,那周医生跟踪我又是为什么呢?”
我看见周辞沉明显地怔了一下。
“每天晚上在我家楼下徘徊,早上七点过就守在我家外面早餐店旁等我出门,甚至中午午休时间,都到我公司楼下蹲我拿外卖。”
我盯着周辞沉,然后从包里摸出那支钢笔,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周医生,您想干嘛呢?我真的要报警了。”
周辞沉冰山一般的表情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他隐藏在镜片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意味不明。
良久,他像是终于组织好了语言。
周辞沉抬头看向我,极其真诚地对我说道:“我生病了。”
哈?
我嘴角抽了抽:“可以请周医生详细描述一下病情吗?”
“上瘾。”
我连带着椅子往后退了半米,然后震悚地看着他。
“你、你,你吸毒了?!”
周辞沉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是对人上瘾,那个对象是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我砸了咂嘴:“我才疏学浅,对人上瘾这种……呃,疑难杂症,我还没有听说过。”
周辞沉坐在我对面,看起来神思有些游离,还真像是一副病人的模样。
我只好开口道:“那……请问病人,这种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持续多久了?”
“半年前。医院看到你开始。”
我想了想,好像半年前我医院,当时是我闺蜜脚扭了,我陪她来的。但那时候我根本不认识周辞沉。
“所以说……从那时候你就开始跟踪我了,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
“是。”
我的天。
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真的很吓人。
要不别管他说啥了,我还是先报警吧。
我都在口袋里摸手机了,周辞沉忽然开口:“以后我不再跟踪你了,但是你可不可以……”
我停止了动作,抬头望着他。
“你可不可以,每天……”他顿了一下,然后改口,“每两天,医院?”
我咽了咽口水:“来医院……和你见面?”
“嗯。”
我犹豫了片刻,然后委婉地拒绝道:“要不生病了还是治病吧?你看,吸毒的都还要强制戒毒呢,要不你也……”
周辞沉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急切,他毫不犹豫地拒绝:“我做不到。”
直到我的视线往下移动,他才忽然反应过来,他刚刚已经失控地握住了我的手腕。
“抱歉……”
他收回手的时候,眼里露出了惊诧。似乎也被自己刚刚的反应吓到了。
我迅速起身,绕过周辞沉就走。
“周医生,如果再这样的话,我们就要在警察局见了。”
4
从那天见到周辞沉算起,我医院已经两天了。
这几天我都格外谨慎,但他的身影的确没有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正和惠盈坐在一起吃晚饭,忽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看到手机上闪烁的那个名字,我瞳孔一震。
“我手机里怎么会有周辞沉的联系方式?!”
惠盈翻了个白眼:“那天你麻药药效没过的时候发疯,一边喊要和周医生结婚,一边逼人家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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